随着2025年7月全球加密资产总市值突破4万亿美元，稳定币逐渐成为市场的主导力量。这一现象引发了对其潜在威胁的广泛关注，尤其是美联储官员多次警告稳定币可能对货币政策的影响，包括对传统调控机制、金融稳定及美元霸权的挑战。本文将详细探讨稳定币市场扩张的背景，并分析其对货币政策和金融系统的深远影响。
一、稳定币市场扩张与监管空白的背景
近年来，稳定币市场的快速增长引发广泛关注。根据2025年7月的数据，加密资产总市值已经突破4万亿美元，稳定币因其兼具加密货币的便捷性与法定货币的稳定性（如Tether (USDT)和USD Coin (USDC)），已成为市场的主要力量。尽管美国国会通过了《稳定币法案》，试图加强发行和储备透明度，但实际监管框架仍存在较大空白。
与此同时，美国多家大型银行计划发行联合稳定币，以“代币化存款”的方式涉足加密货币领域。这种行为进一步模糊了传统金融体系与加密市场之间的界限。在此情况下，美联储虽多次发出警告，但却未能及时出台具体的监管措施，形成了“市场快速发展-监管滞后”的潜在风险。
二、干扰货币政策传导机制
稳定币对货币政策的核心挑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：
- 绕过传统银行体系：传统的货币政策依赖于利率的调节来影响商业银行的信贷成本，进而调控企业投资和居民消费。然而，稳定币交易可以直接在用户之间完成，无需经过商业银行的中介，这导致美联储的利率政策对信贷和投资的调控效果被削弱。例如，当企业通过稳定币进行融资时，其融资成本可能与美联储的基准利率无关，从而使货币政策失效。
- 货币供应量失真：稳定币的“影子货币”特性可能导致传统货币指标的失真。M2等经典货币指标聚焦于银行存款及法定货币的派生货币，而稳定币虽然通常与美元相锚定，但其发行和流通并未被纳入传统统计体系。在稳定币规模迅速扩大的情况下，M2可能无法准确反映经济体的实际支付能力，这最终使美联储基于失真的数据制定政策，从而增加调控的风险。
三、系统性金融风险的传导隐患
稳定币的抗风险能力存在隐患，尤其是对金融稳定性的影响，进一步扰乱货币政策的实施环境：
- 储备透明度不足：部分稳定币的发行方在其储备资产的构成上缺乏透明度，尽管声称与美元挂钩，实际上可能持有商业票据、短期国债等非现金资产。如果这些资产遭遇流动性危机，如商业票据的违约，可能会导致稳定币面临挤兑风险，进而引发连锁反应。一旦这种风险爆发，将迫使美联储启动紧急流动性机制，例如2008年的量化宽松措施，从而扰乱正常的货币政策节奏。
- 跨境流动风险：稳定币的全球化流通特性进一步加大了资本流动的波动。传统资本流动受到外汇管制和银行间清算等环节的限制，但稳定币可以实现24小时全球转移。所以，近期若美联储试图通过加息吸引资本流入时，稳定币可能由于市场预期的变化而导致短期内大规模的资本外流，抵消政策效果。
四、挑战美元霸权与CBDC发展空间
稳定币的崛起也对美联储维护美元主导地位的长期战略构成威胁：
- 私有稳定币侵蚀美元主导地位：像Meta的Diem（原Libra）这样的私有稳定币，如果得到大规模应用，可能会形成独立于传统美元体系的支付网络，从而削弱美元在全球贸易和储备中的核心地位。2025年的数据表明，已经有多国企业开始尝试以USDC进行跨境贸易结算，直接冲击了SWIFT系统下的美元结算份额。
- 压缩央行数字货币（CBDC）政策空间：虽然美联储正在推进央行数字货币的研发，但其进展落后于稳定币的发展。如果私有稳定币在数字支付场景中占据主导，可能会压缩CBDC的应用空间，使美联储失去通过CBDC强化货币政策传导的有效工具。
五、最新动态与政策博弈加剧
自2025年8月以来，围绕稳定币与货币政策的博弈愈演愈烈。英国央行行长贝利警告大型银行不要发行自家稳定币，并提倡通过“代币化存款”实现数字化，而非依赖私有货币，这与美联储的立场相呼应。同时，美国总统特朗普推动债务上限提高至5万亿美元，加上稳定币扩张引发的“影子货币”膨胀，可能加剧财政与货币政策的协同风险——传统货币指标失真与财政扩张的结合，使得美联储更难通过利率政策平衡通胀与经济增长。
六、美联储的潜在应对方向
面对稳定币带来的挑战，美联储可能采取如下措施来应对：
- 强化监管框架：要求稳定币的发行机构持有高流动性的储备资产，如现金和短期国债，并接受美联储的定期审查，以确保其储备的透明度。
- 推进CBDC研发：加速数字美元的试点，通过技术创新（如可编程性和实时清算能力）争夺数字支付场景，以对冲私有稳定币的影响。
- 国际合作：协调G20等国际组织制定跨境稳定币的监管规则，以避免监管套利，维护美元在全球货币体系中的主导地位。
总体而言，美联储对稳定币的警惕表明对货币政策独立性、金融稳定与美元霸权的三重捍卫。随着稳定币市场的持续扩张，如何在监管与创新之间找到平衡，将是未来美联储政策制定的核心命题。
